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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哥的画

海哥的画

寒来暑往,与海澄兄共事十载有余。尝啜茗饮酒,谈诗论画于白马湖畔听雨楼中,偶有所得,或击掌嘘唏,或豪饮长啸,甚至解衣盘膊,笔走蛇龙,遂将郁结胸中之块垒尽诉绢素,直至三更灯火五更鸡。

未几,海哥似乎祈得神助,悟透天机,将放荡不羁、豪爽痛快的天性溶入水墨画中,把那大写意花鸟画玩得天昏地黑,玩得放浪形骸。

海哥曾从事雕塑创作多年,他用刻刀、泥巴和汗水浑洒着自己的青春。在三维空间,他满脑子的块面、纵深、重叠、交织、节奏、扩充、流动,直至将脑海中无数闪动的灵光幻化成一首首“凝固的音乐”,这“凝固的音乐”矗立在不少城市,有的甚至成为这座城市的标识。他用他的作品抒发着自己的智慧、修养和才华。当然,刻刀将线条镌刻在作品上的同时,也给自己的脸上留下了镌刻般的沧桑。曾几何时,海哥说,他想重新发现自我。他认为自己的性格中有非常执拗甚至“霸气”的一面,加上经年来对书法的浸淫,书法中起承转合的线条象琴键一样叩击着他躁动不安的心,他渴望这种点线的组合鸣奏出自己心灵深处的激昂和忧伤,而欲达此境非大写意水墨画不可。于是他毅然拿起了画笔,他以画笔为犁铧,在飘香的翰墨园里辛勤耘种。

海哥擅长画荷,他不仅认为荷花的品性将永远鞭策着自己的人生,而且画荷的过程都让他觉得是在享受一种超尘脱俗的境界。海哥画荷是他自觉或不自觉地承袭了中国文化中那种借物抒情,寓情于景的“集体无意识”,用自然界中的“物象”来表达自己的人格精神和圣洁情怀,宋代周敦颐《爱莲说》是如此,现代作家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也是如此。

在艺术语言的选择上,海哥完全摒弃了那种无病呻吟的低吟浅唱,而追求黄钟大吕般的阳刚铿锵,这是他豪爽大气,放荡不羁的性格写照,难怪画面浓墨重彩,纵横纷披,腾挪恣意,大气磅礴。他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并成就了作为一个画家的率真本色:男人的意志和欲望。当然,什么时候才有“抚琴弦兮振山河”的旋律,什么时候才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苍凉,什么时候才有“江南春雨润如玉”的氤氲,这是海哥“铸金为剑”所要思考的课题和为之奋斗的目标。因为艺术的价值在于创造,在于标新立异,而欲达如此境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独特的艺术语言的寻求和完善,是一个有抱负的艺术家的终极目标。

当我每每欣赏海哥的荷花及其他花鸟画的时候,常常会由之感动和惊愕:其势大气恣肆,离乱缤纷;其笔相离相背,相搀相扶;其墨干裂秋风,润含春雨。观其临池谋篇宛若将军布阵、沙场点兵。黄宾虹云:“画者欲自成一家,非超出古人理法之外不可。作画当以不似之似为真似。”海澄兄深谙此道。

 

——陈小奇于200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