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第一年,我们自囚于家中,有一只珠颈斑鸠落户我家阳光晒衣坊的围墙拐角处。
这拐角处刚好有屋檐遮风避雨。正好筑巢。风华正茂的斑鸠在巢里生了二个蛋。然后,终日厮守孵化。
有意思的是,这时候出现了另一只更加好看斑鸠。应该是她的丈夫吧?斑鸠的丈夫时有套餐送回。
约莫二十来天?记不准了。二枚蛋里冒出来毛绒绒的让人好生怜爱的小鸟。小鸟一天天长大。直至小鸟们羽翼渐丰。珠颈斑鸠的丈夫便再也没有回来。
有一天,珠颈斑鸠妈妈也失联了。我们生怕小鸟们挨饿,买了鸟粮,还用注射器将牛奶注入小鸟啄中。惶惶不安地设想珠颈斑鸠的无数种惨遭劫难的场景。当然,还有一个设想,便是珠颈斑鸠得了产后抑郁或者老年痴呆不辨归途。每当我们给二只小鸟喂食或注入牛奶时,它俩总会痛苦地挣扎。嘿嘿,狗咬吕洞宾 不识好人心。三天后的上午十时许,我们惊讶地发现,珠颈斑鸠妈妈站立在隔壁邻居的三楼屋顶上,深情望着二个小宝贝斑鸠。时而跺脚,时而振翅,时而呼唤。我们家屋檐下的鸟巢里的二只小鸟儿,更是欣喜若狂。学着妈妈的样子,跺跺脚,振荡着稚嫩的翅膀。神奇的是,一只小斑鸠竞“扑、扑、扑”地飞起来,费力地鼓舞着翅膀,奔向了母亲的怀抱。站在了母亲的身旁大约一分钟后,母子俩便展翅高飞,没入了江湖。
我们猜想,其实斑鸠妈妈的失联,可能是鸟儿世界里,锻炼孩子们身心成长和自律自强的一个生理过程。我们的关怀和照顾其实是人类的自作多情。半小时后,珠颈斑鸠第二次把另外一只小鸟带走了。
没有了珠颈斑鸠一家三口的日子,我们全家失魂落魄。总是幻想,有一天珠颈斑鸠全家还会归来。
日复一日,再也没有了她们的任何消息。我们只好暗暗地祈祷珠颈斑鸠全家幸福平安!千万不要遇上猎人或者野猫。
因为怀念,从此以后,我的画里便再也离不开鸟儿的元素了。在这个神秘、荒诞、诡异又无比世俗的人世间。可爱、单纯的珠颈斑鸠令人怀念,令人怜爱。
创作《怀念遗落江湖的珠项斑鸠》,也许,这就是“与尔同销万古愁”吧。
——云樵子于202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