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者》创作谈
Talking about creating the Insomniac 夜已阑,天上的星星醒着。窗外的池塘里的西北角上,有一只老蛙发出“呱……呱……呱……”的叫声,声音沉厚,像发自丹田,亦像非洲酋长沉郁的不可违抗的指令。约莫沉寂了二分钟,老蛙的对面便有三、两只青蛙,“呱呱,呱呱,呱呱……”地发出应和。又是一阵沉寂,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隐隐地感觉得到遥远的田野上,有虫们的轰鸣。突然,几乎同时响起,满池塘蛙声如织,象一首生命变奏大合唱。五分钟左右,一切寂没。只有自己的心房在“乓哒,乓哒”地搏动。再过几分钟,蛙们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演奏。那一晚,我失眠了,但我并不痛苦。我在想,生命的诞生就像一场缘定三生的邂逅,任何人无法预设,也无法选择。在自然界中,一切生命都有他自己的秩序,一切的生命都会在上苍的安排之下轮回。 Late in the night, with stars lighting up the sky sporadically, in the corner of the pond outside, a frog croaked…
《更猫》创作随笔
记不清是十岁还是十三岁的那一年,我们全家蜗居在一个叫木架子湾的四间破旧不堪的烂瓦房里。虽然家里很穷,但,却拥有一面高级的圆形的梳妆镜。母亲和姐姐妹妹,每天清早都会在镜子里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特别是母亲,那双深邃的眼睛,括挺的鼻梁,微翘的下巴,再加上一张饿得精瘦的脸,像极了那具后来被我们学画的学生反复素描的石膏头像伏尔泰!我第一次画伏尔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惊叫:“谁家的娘长得和俺娘一个样?”指导老师瞪了我一眼,问:“你觉得伏尔泰是谁家的娘吗?” 还是说我们家的那面圆镜吧,它的背面是一幅摄影作品:一只好看得不得了的小猫,一身桔黄间白的毛,瞪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小小的透明金鱼缸,缸里有三五丛绿色水草和三五尾红色的金鱼,那红红的嘴巴上面,翘着数根特别精神的胡须…… 我每天晚上都会捧着圆镜发很久的呆,父亲说:"男孩子照什么镜子!冒出息!"我其实是在数猫的胡须,在疑惑猫的眼珠为什么有时会象指南针一样一根线? 母亲看我看猫入了神,就说:“崽呀,你就画一只同样好看的猫吧!” 母亲年轻时家境还算富有,外婆信佛,厅屋里供奉着一尊丈多高的观音菩萨。母亲有闲情守在闺房里绣花,可惜后来好景不长…… 我向母亲讨教怎么作画,用什么纸,什么笔,什么颜料等等。 后来,我真的画下了差不多和圆镜背面一模一样的猫,并且养了一只男花猫。男猫长成帅哥后,经常勾引一些漂亮的女猫,在窗外,在寒风中悲号…… …
关于《翔》的对话
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关于《翔》的对话之一 任惠中 对话 陈小奇任惠中(当代写意人物画大家)陈小奇(新水墨表现主义画家) Q:小奇你好!你近年创作了几个系列作品,特别是《翔》画得很好,很好看。我一直特别欣赏你这种思路,我们上次在海南,和文琦等还在说你。说你的画越来越好,越画越自由,越画越有意思。请就你创作这幅《翔》的主题和畅想说一说吧。 A: 其实,我一直庆幸,在中国国家画院现实主义水墨人物课题遇见了大为先生和任惠中老师… Q:小奇你好!你近年创作了几个系列作品,特别是《翔》画得很好,很好看。我一直特别欣赏你这种思路,我们上次在海南,和文琦等还在说你。说你的画越来越好,越画越自由,越画越有意思。请就你创作这幅《翔》的主题和畅想说一说吧。 A: 其实,我一直庆幸,在中国国家画院现实主义水墨人物课题遇见了大为先生和任惠中老师,这二位导师影响了我后半生的艺术。从两位先生的艺术理念和艺术创作实践中,我们直接或间接地感受到了,关于艺术领域里的新鲜感知。也感受一种“艺术哲学需要的创造力和发现新概念的活力……。”更重要的是澄清了一些关于中国画领域里的一些长期搁置在我们胸襟中的迷惘,也解决了许多关于笔墨和技术层面的桎梏和羁绊,甚至碾碎了一些传统文化中的陈规陋习对现当代艺术的约束性的镣铐。就像波德莱尔确立现代性审美的方向:无常中的永恒和历史的诗意。我从此后,便有了构建现代性审美的“痴人说梦”。 我所理解的“痴人说梦”,就是应该“打破边界,重构秩序”,完全进入一种具有宗教般虔诚的超越现实主义的梦幻境界。这种梦幻境界实际上就给艺术创作者以充分的自由与真诚。 用平面化的构成意识,化三维为二维地去重构带有隐喻意义的精神图腾。而这种精神图腾其本质既应该具有绘画的本源性,又是创造者个人人生经验和生命体验的诗意性隐私符号。而这种隐私性符号的破译和解读,不应该也不必只有一个标准答案。一千个读者就应该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当然,我并不知道格林伯格对于美国抽象主义的重要性,是否与我的理解殊途同归。 Q: 我看到了你在“打破边界,重构秩序”这样的艺术主张下作的很多探索,也感受到了你画面背后传达出来的生命力和一种史诗般的诗意,那么是什么契机让你开始在这几年的绘画题材中反复用到鸟的这个元素呢? A: 这幅壁画稿《翔》,缘起一只落户我家阳台上的一只珠颈斑鸠。那是去年新冠疫情在全世界蔓延的时候。那只斑鸠在我家阳台筑巢,然后生了二粒蛋,然后孵化成二只小生命,前后约三个月时间,我和家人目睹了小生命的诞生、成长,最后跟随它们的母亲跌入江湖,开始了它们的悲欢离合。这种过程的神奇和诸多冒犯,让我想起著名的生命哲学意义的三联问: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要到哪里去,我们是什么? Q: 鸟的诞生和一幅画的诞生对于你个人来说,有什么精神意义上的相似之处吗? A: 《翔》的诞生,与其说是一幅画的诞生,还不如说是我对于生命的终极意义的哲学思考,以及自己对于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屡经坎坷,却仍然愿意装逼般意气风发地活着的侥幸心境或者精神图腾。 Read More Show Less Previous Next…
茶禅一味
陈小奇工作室 Previous Next 一杯茶或者一盏油灯 拌着夜色放在窗台 让江风吹灭一盏灯或者用力吹凉一杯茶 让黑暗吞噬灯火或者饮尽一摞牵挂 或者惑者 …
失眠者
《失眠者系列》创作谈 Previous Next 夜已阑,天上的星星醒着。 窗外的池塘里的西北角上,有一只老蛙发出“呱……呱……呱……”的叫声,声音沉厚,像发自丹田,亦像非洲酋长沉郁的不可违抗的指令。 约莫沉寂了二分钟,老蛙的对面便有三、两只青蛙,“呱呱,呱呱,呱呱……”地发出应和。 又是一阵沉寂,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隐隐地感觉得到遥远的田野上,有虫们的轰鸣。 突然,几乎同时响起,满池塘蛙声如织,象一首生命变奏大合唱。 五分钟左右,一切寂没。 只有自己的心房在“砰哒,砰哒”地搏动。 再过几分钟,蛙们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演奏。 那一晚,我失眠了,但我并不痛苦。 我在想,生命的诞生就像一场缘定三生的邂逅,任何人无法预设,也无法选择。 在自然界中,一切生命都有他自己的秩序,一切的生命都会在上苍的安排之下轮回。 我不知道蛙们是否失眠,我不知道,除人类以外的其他动物是否也如同人类一样失眠。 但我知道,失眠是人类共有的特质,它不分人种,不分男女,不论富贵与贫穷,不论尊卑与长幼,失眠可以是因为身体的不适,但更多的源自心理的忧患,情绪的亢奋,处境的无奈和对未来的困惑与迷茫。 而且,失眠往往带上人性和命运的终极价值的纠缠。 譬如:“哲学就是怀着一种乡愁的冲动到处去寻找家园”。 这种超越肉体意义上的精神失眠,有时会转变为一种艺术创作的冲动。 因此,便有了我笔下的“失眠者”,面对现实的无奈、困惑和迷茫的眼神,还有因失眠而扭曲的面孔。 而失眠者眼前那一抹钴蓝,既是一种具有符号意义的标识,也是一抹具有神经质般痉挛的忧伤和神秘…… 陈小奇
画瓷记
Hand-Painted Ceramics (一) 在景德镇的陶溪川,我看见一个约摸1米8高的 长着一脸蔸胯胡子的男人,他的脖子上挂着的 一块小小的黑檀木,被时光包浆得贼亮通透。 黑檀木里镶嵌着一块老旧瓷片。瓷片上,古人 用青花画了一条妖娆的鱼。瓷片呈青灰色,用 青花画就的鱼,蕴籍在这渺渺的青灰之中,也 朦胧在千年的尘埃之中。我被这残破的瓷片湿 润的色泽和古旧的气息所吸引,完全无暇顾及 蔸胯胡子的潇洒和英俊。 (一) 在景德镇的陶溪川,我看见一个约摸1米8高的 长着一脸蔸胯胡子的男人,他的脖子上挂着的 一块小小的黑檀木,被时光包浆得贼亮通透。 黑檀木里镶嵌着一块老旧瓷片。瓷片上,古人 用青花画了一条妖娆的鱼。瓷片呈青灰色,用 青花画就的鱼,蕴籍在这渺渺的青灰之中,也 朦胧在千年的尘埃之中。我被这残破的瓷片湿 润的色泽和古旧的气息所吸引,完全无暇顾及 蔸胯胡子的潇洒和英俊。 在景德镇,那种造型各异、色泽不同的新 旧陶瓷器物和零散陶瓷碎片数以千万 计。我当然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将在 陶瓷载体上,用什么样的语言 和图式,去自由地表达内心…